283章 恨難平

作者:二月二 字數:3286

金承業聽到趙四爺的話後皺瞭皺眉頭,看看諸公子沒有說話:祖宗的事情,而且還是金傢的傢事他並不想在外人面前多提。

淑沅搖搖頭嘆瞭一口氣:“我們有什麼可高興的?”她是真得沒有感到高興瞭,相信金、沐兩傢人也不會有人因為談傢絕後而高興。

“你閉嘴!”趙四爺指著淑沅喝斥道:“當年不是你們沐傢,談傢何至於絕後?!沐傢,嘿嘿,你們當年害得談傢姑‘奶’‘奶’失瞭名份、還騙得她害瞭自己傢人。”

“你,聽到這裡還不跪下嗎,還不替你們那個不要臉的沐傢姑‘奶’‘奶’跪下,向談傢的姑‘奶’‘奶’請罪,向談傢之後所有受苦的人請罪?”

“不是你們沐傢人奪瞭談傢的名份,談傢人豈會落得如此之慘?我的娘親,我的娘親又怎麼會含恨而終?!”他握緊的拳頭:“她所思所想就是生下兩個兒子,可以給談傢一個以繼香火。”

“可是,她、她幼時太過辛苦傷瞭身子,生下我身子便壞瞭,幾年後終於丟下我而去……”

金承業和淑沅齊齊愣住,看著趙四爺半晌都沒有說話:他們真得沒有想到趙四爺的娘親是談傢的人。

“你的母親,你的母親不是李府的……”金承業都有些結巴瞭。雖然說趙府的事情他不可能事事知道,但趙四爺的母親是誰他還是知道的。

可是,飯有‘亂’吃的母親可沒有‘亂’認的。趙四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番話來,應該不會是假的。

但是李府和趙府是姻親也是滿城皆知的事情,他真得不明白瞭。

趙四爺咬牙:“我母親如果不是在自幼養在外祖傢,可能都無法長大‘成’人吧?你們不要假惺‘性’的,如果不是你們兩傢一直暗中使壞,談傢人何至於做什麼都不成呢。”

“讀書,可是趕考的時候卻各種的不順,不是驢子發瘋摔瞭人,就是吃錯瞭東西病的不起身——如果隻是一兩次也就罷瞭,可是談傢隻要人去趕考就如此,說出來讓世人評評理,談傢是不是真得如此背!”

金承業苦瞭臉,淑沅也抿瞭嘴;因為兩傢人還真得無人對談傢使絆:當年的沐傢沒有那個能力,而金傢人念在談秋音的份兒,也不會對談傢動什麼手腳的。

諸公子多少也聽說過金沐兩府祖上的那樁傳奇,此時聽到趙四爺的話,人人都支起瞭耳朵來:這才是看熱鬧嘛。

淑沅見眾人臉上的神‘色’知道不可以由著趙四爺說下去:“咳,談傢有多少人去趕考瞭?”她是真得不知道,但她能確定金沐兩傢並沒有害過談傢。

所以她猜想,趙四爺所說的人人有意外,那個人人怕是人數不多。

再想到談傢後來的境況,而培養讀書人卻是極‘花’費銀子,想來談傢也沒有那麼多的銀子,讓子弟們讀書去趕考。

“你問這個就認為可以脫罪嗎,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現在就是老天給你們的報應。”趙四爺盯著淑沅:“你們還帳的時候到瞭。”

金承業上前一步,把淑沅護在瞭身後:“你不說也可以查到的,此事並不難查——能趕考的總要是個童生瞭,縣衙肯定會出具路引等物。”

“我並不怕麻煩。”他又加瞭一句,定定的看著趙四爺:“隻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等得?如果能等,那咱們改日再聚,到時候我一定發貼請諸兄……”

趙四爺恨恨的道:“你想逃過今天去的?逃得瞭初一也逃不過十五!”

金承業點頭:“那你又什麼可擔心的,那就改日再聚吧。我會核實的,相信諸兄也會著人去查實,哪怕是你說出來,自也會驗證一番,這是公道。”

趙四爺咬牙:“談傢當年隻有兩人趕考。”說完後他抬頭:“談傢被害得沒落,哪裡有許多的銀子養讀書人?”

淑沅輕輕的加瞭一句:“我想,先開始的時候談傢人是不能趕考的吧?哦,是瞭,你的母親姓李——並不是因為養在她的外祖傢改瞭姓,而是談傢人後來都改姓為李瞭吧?”

趙四爺手一抬:“你還能再狡辯嗎?說什麼對談傢的事情不知情,為何會知道談傢人改姓之事?哼,天理昭昭,你們這等惡毒人傢終還是百密而一疏。”

金承業無奈的看看趙四爺身周的人,把雙手一攤:“內子不說,相信諸兄也都猜到瞭吧?”

他沒有再提趕考之事,因為此時再提反而顯得他太過小傢氣:隻有兩個人趕考皆出瞭意外,並非不是沒有可能的。

有人此時出聲:“談傢兩位趕考的爺,嗯,他們之間如何稱呼?”

趙四爺看過去:“問這個是何意?先趕考之人是後趕考之人的曾祖父。”

眾公子聞言皆是一嘆,誰也沒有開口卻對趙四爺所言已經不相信瞭。想也知道,定是談傢沒落後對子弟讀書之事看得過重,可能把子孫教養的有些不通世事。

在傢中不顯什麼,但是出瞭遠‘門’卻極易出事:意外並不是談傢如此,每次趕考的人經常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都因為那些書生除瞭讀書外什麼也不懂。

趙四爺沒有想到淑沅和金承業三兩句話,就讓人不再相信他的話,當即急道:“你們能狡辯,那談傢歷經五代人經商,卻代代略有起‘色’便會出事兒,你們又如何說?”

“五代啊,每次都會賠的要賣房賣地,也和你們金沐兩傢無關?!”他看向四周的公子們:“諸兄,你們說這會是巧合嗎?”

淑沅嘆口氣:“談傢當年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少吧?”她說瞭這一句後又搖搖頭:“我們金、沐兩傢都不知道談傢的事情,你信與不信也是事實。”

“不說其它,如果真得知道談傢改姓為李,又一心同談傢過不去的話,金傢北府又如何會和趙府結下姻親?”

金承業看著趙四爺的眼睛:“又如何能待你沒有半點防備,任你在我府中進出,還能讓人發現什麼我等的惡事?”

“真得和談傢過不去,我們豈會對你沒有半點防范呢。還有,那是多久遠的事情瞭——都已經改朝換代瞭,你還要揪著那點久遠的事情不放,有意思嗎?”

他說到這裡看向淑沅,兩人齊齊搖頭:他們就算知道趙四爺和談傢的關系,也無法理解趙四爺的所為:因為祖上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久遠瞭。

“久遠?是啊,對你們勝利者來說那些都過去瞭,可是談傢足足苦瞭這麼久——你們認為過去瞭多久遠,他們就苦瞭多久遠。”趙四爺越發的‘激’動瞭。

“尤其是我的母親,她臨終前別無他求,隻求我能為談傢出口氣,不然她真得無顏見外祖父等人。我最清楚她的苦,不是那些苦她也不會病倒在‘床’早早去瞭。”

“談傢上上下下多少代人啊,雖然看起來他們的死不是你們兩府下的手,但是他們的死都和你們兩府有關!是你們害死瞭他們。”

金承業看著他半晌:“所以,你要報仇?”他看著趙四爺的眼睛,兩個沉默的對視瞭良久後,他退後一步:“好,就由你。”

有些人是無法講道理的,因為他滿腦子都是他自己的道理,旁的道理他根本無法再容下,又如何能真正的聽到心裡去?

趙四爺因為母親已經認瞭死理,如今再如何分說也是無用的。哪怕金承業和淑法都認為他的仇恨太過無理,甚至說有些無聊,卻依然無法改變趙四爺的任何想法。

因此,金承業告訴趙四爺:你出招吧,我全接下瞭。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瞭。金承業沒有對趙四爺說對不起,因為他沒有對不起趙四爺及其母,而金傢的祖上也沒有對不起談傢。

這聲對不起,他絕不會說。

趙四爺的眼都紅瞭:“你,你就隻有這麼一句?”他說瞭這麼多,就因為不甘心。

他母親的不甘心,談傢人的不甘心。

他想要金承業說一聲對不起:因為如果不是金沐兩府的話,他的母親不會早亡,他不會在趙府成長的無比艱難——現在他也有母親,但那個繼母,嘿,不說也罷。

他的所有不幸,他母親的所有不幸,都是拜金沐兩傢所賜,今天金承業和沐淑沅不應該向他說一聲對不起嗎?

趙四爺認為,隻要金承業和淑沅有一絲人‘性’,就應該向他道一聲對不起的;但,金承業沒有說,沐淑沅也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你們、你們——”趙四爺氣得用手指瞭指金承業,後面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他如今半分的愧疚也沒有瞭:原本,他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好意思,因為害瞭談傢的人並不是金承業。

可是現在看來,金傢的人和沐傢的人根本就沒有半點人‘性’;他的母親說得再對沒有,這兩傢人都該死。

諸公子有‘摸’下巴的,有看天的也有瞧自己腳尖的,但是沒有人認為金沐兩傢的人應該道歉:換作他們是金承業夫妻的話,他們也不會道歉。

並不隻是事關祖宗,而是無錯為什麼要道歉?談傢當年可是謀逆之罪啊,咳,雖然是改朝換代瞭,那是前朝的事情瞭,但談傢的罪名依然不會有改變。

害瞭談傢的人並不是金沐兩傢,其實就是談傢自己。

金承業迎著趙四爺的目光:“你的解釋我聽明白瞭,接下來要說什麼自然也要看你的意思,所以我才隻有一句話。”

趙四爺聞言惱怒異常反而笑瞭:“好,好。那咱們就來說說你們金傢做的那見不得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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