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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的哭聲撕心裂肺。(舞若首發)
金承業輕輕的拍著女兒的後背,沒有再說什麼任由她哭出來。此時真得要讓孩子哭一哭才好,哭出來一切也就過去瞭。
屋裡的人齊齊愣住瞭,自芳菲開始大哭,她們就像都變成瞭泥雕木塑般一動也不動,連眼珠子都定在芳菲的身上——如果不是金承業把孩子抱瞭起來,她們的眼珠也不會動的。
嬌娘同樣也愣住瞭。
在聽到錢氏的話後,她時時都在想成功後會如何如何,同時也不止一次想到失敗的話她的結果會是什麼。
她真得想過,包括三位夫人的震怒,以及把她打個半死等等;她把最壞的結果都想到瞭,隻是對失敗的恐懼倒底沒有大過對成功的渴望。
隻是,她沒有想過失敗會來的這樣快,在她的想法中,就算會失敗也是在將來的某一天,絕不會是在今天。
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她大腦裡空白一片:她想過失敗會如何,卻還沒有想過如果真得失敗瞭,她要如何應對。
芳菲把碗打翻瞭,瑞人和芳菲都哭成瞭淚人兒,雖然沒有哪個孩子指著她說什麼,但她心裡很清楚——事情敗露瞭。
愣住的她像常人一樣看著芳菲,隻是她的腦子裡所想的卻是: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
怎麼辦的意思是,她想要保住性命,有命才能有以後、才能有將來。
金承業和淑沅沒有看她,因為現在沒有什麼比兩個孩子更重要:任兩個孩子哭下去,隻怕他們小小的心靈會生出其它想法來——比如父母生氣瞭、會不要他們之類的。
其它人沒有註意到嬌娘:除瞭兩個孩子便隻有金承業和淑沅及身邊的兩個丫頭知道她的真面目。
金承業安撫芳菲的時候,還要照顧到瑞人。瑞人年紀更小,所承受的壓力相對就更大,此時哭的都要換不過氣來瞭,他做為父親不得不把瑞人也抱到懷中。
他一個人抱著兩個孩子,哪裡還有力氣去註意其它?
淑沅的心也被兩個孩子哭的揪起來,連聲道:“我知道,父親也知道,芳菲和瑞人都是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你們不會傷害小弟弟,你們隻會保護他。【舞若首發】”
他們夫妻都沒有想起嬌娘這個人來,卻就在這個時候,嬌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也放聲大哭起來。
趙氏被嬌娘嚇瞭一跳,轉頭看向她就想斥罵幾句:這個時候你添什麼亂?!
嬌娘一面不停的、用力的叩頭,一面哭著道:“都是婢子的錯,都是婢子的錯,是婢子沒有照顧姑娘和哥兒,是婢子太過相信姑娘和哥兒是孩子,對爺和少奶奶隻有孝心。”
“婢子認為少奶奶平常那麼疼愛哥兒和姑娘,現在他們能知道孝順少奶奶,是天大的好事兒啊。是婢子沒有想太多,是婢子的差事沒有當好,婢子罪該萬死。”
“姑娘和哥兒都還小,他們對少奶奶一直都很孝順的,隻是不知道被什麼迷瞭心竅才會如此。婢子求爺求少奶奶瞭,都是婢子的錯,姑娘和哥兒太小,他們還什麼也不懂。”
她倒是聰明,並沒有把錯全推給兩個孩子,明著是把錯攬到瞭自己身上,事實上她的話在暗示孩子們做錯事情全是錢氏教唆的——同她這個丫頭沒有半點幹系。
嬌娘很清楚想要脫罪,就一定要有個人能代她抗下罪名兒,看上去最好的替罪羊是兩個孩子無疑;可是她不想再激怒金承業夫妻。
她相信隻要自己把錯推到孩子的身上,肯定會被金承業夫妻命人拖出去打個半死。
相反,她要讓金承業和沐淑沅知道,她的失職隻是不察,因為孩子們平常對淑沅極好嘛。
再者她要拼命為兩個孩子說好話,第一能讓金承業和淑沅心軟,第二也能讓兩個孩子不要亂說話。
兩個孩子的話當不得真,但是能讓他們不開口說出自己的事情來更好,免得此時再節外生枝不是。
“爺,少奶奶,姑娘和哥兒是什麼樣的孩子你們早知道的,婢子可以拿性命擔保,哥兒和姑娘真得不會生出害少奶奶和小哥兒的事情來,定是有人行瞭挑撥教唆之事……”
金承業把孩子放到瞭床上,看到淑沅伸出手兩個孩子就撲倒在淑沅的懷裡:他雖然一時擔心淑沅剛生產完身子受不瞭,可是看到淑沅把孩子擁住,他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瞭回去。
看向還在地上邊哭邊說的嬌娘,金承業的眼中隻有冰冷:“那你來說一說,是哪一個教唆挑撥瞭你們姑娘和哥兒?”
汪氏終於抖著唇指著嬌娘顫聲道:“你、你還從實說出一切,還有誰,還有誰在挑撥我們一傢人的骨肉親情。”
她聽到嬌娘開口幾句話後,便不相信這個丫頭是無辜的,隻是她相信絕不可能隻有這麼一個丫頭,定還有人助她才是。
讓汪氏震驚的是,錢氏已經捉到瞭,北府之內居然還有興風作浪之人。
嬌娘聽到汪氏的話後,卻哭的伏倒在地上:“夫人,不是婢子,真得不是婢子。婢子的確有錯,卻絕不會也絕不敢教唆哥兒和姑娘啊,婢子也沒有理由這樣做啊。”
她說到這裡一面哭一面爬過去,抱住汪氏的腿繼續大哭起來。
嬌娘開始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一跪一哭她的心思反而活絡起來,不但想要保住一條性命,還想保住她的差事。
隻有差事不丟,她便還有機會接近淑沅和金承業,才能取得淑沅的信任和博得金承業的歡心。
孫氏皺起眉頭來:“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就是,這樣又哭又抱著二夫人不放是哪個教你的規矩?你這樣,就算今天的事情同你無關,又如何敢把哥兒和姑娘交給你!”
訓斥的話並不是孫氏猜到瞭嬌娘的心思,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孩子身邊伺候的人並隻是照顧孩子的日常起居,古人就說過教孩子最重要的是言傳身教,而身教比言傳還要重要些。
因此,選在孩子身邊的人有“半師”的意思,要在日常生活裡給孩子好的影響,且能在孩子做錯事時進行規勸。
所以,伺候小主子的人在小主子犯瞭錯後,通常都要挨罰並不僅僅是替主受過,而是真得因為他們沒有沒有當好差。
所以孫氏才有這麼一番話,認為嬌娘的言行舉止不合規矩,根本不適合照顧孩子們。
嬌娘沒有想到自己作戲太過居然會適得其反,性命如何不知道,是不是會吃皮肉之苦也不知道,差事卻已經丟瞭。
如果隻是保住性命或是不受皮肉之苦,沒有差事的她以後也就沒有好日子瞭,那她豈不是白白等瞭這麼多年,又白白的忍瞭這麼多年。
為瞭等到一個可以接近金傢男主子的機會,她等瞭多少年?她年紀已經不小瞭,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讓她重新來過。
就這樣作罷?嬌娘霎間在心中就閃過瞭不甘:她不要再做丫頭,更不要離開金傢——那是不可知的未來,更為可怕;她要成為人上人,她要成為有人伺候的人。
可是孫氏是北府的夫人,此時老太太已經不在,府中已經是最年長的人之一。不要說是她一個丫頭的差事,就是要訓斥金承業這個一傢之主,金承業也隻有聽著的份兒。
怎麼辦?本來她認為想到瞭一個法子,不能說有多大的把握,至少可以搏一搏;現在,差事不保瞭,而她身上的罪名還沒有洗脫:隻聽金承業那句話,她便知道她的七爺已經對她生疑。
讓嬌娘放棄是不可能的。時間也不多,根本沒有時間給想法子,她當即心一橫:“婢子知道錯瞭。婢子沒有伺候好姑娘和哥兒,是婢子的不對,姑娘和哥兒沒有什麼錯。”
她話說完爬起身來,用袖子掩住臉,其實最主要的是為瞭掩住眼睛,不等人們反應過來,她對著屋裡東面的桌子撞瞭過去。
不掩住眼睛她怕自己不會撞的狠:因為她怕疼啊,又不是真要死,一頭撞過去看到桌子就在眼前,她肯定會收力的。
所以她掩住眼睛低頭飛奔撞過去,根本不知道桌子在哪兒,一頭撞過去狠狠的才能取信於主子們。
撒潑的女人們被男人們鄙視為:一哭二鬧三上吊。所謂的上吊也就是尋死之道,平常所用除瞭自懸梁外,還有撞柱子、撞桌子,抹脖子什麼的。
其中自懸梁和抹脖子什麼的,太過危險,一個技藝不熟就會真得弄傷自己,還有可能會弄假成真,就真得會去尋閻羅王。
而撞柱子什麼的更容易控制些,因此女子們用的最多。但再多那也是尋死,並不是時常都能看到的,所以嬌娘撞向桌子時沒有人能想到,看到後驚呼的人占瞭大多數,想到阻止的還真就沒有幾個。
嬌娘的頭狠狠的撞在桌子上,把桌子撞的晃動起來,桌上的東西都亂七八糟的散落,有的滾落在地上。
而嬌娘人自然就摔倒在瞭地上,額頭上能看到青紫一片,就在人們的眼中幾個呼吸間青紫的地方就起來一個大包。
不過,沒有血。
嬌娘心裡嘆瞭口氣,真得有點不滿意:哪怕是蹭破點皮也好啊,多少出點血就更有說服力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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