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籌措著想要開口。
“啊——!”
阿紫心虛的大喊一聲,生怕婦人說瞭實話,捂著肚子面上佯裝十分痛苦的模樣,緩緩倒在地上。
聲音還適當的發著顫,“全哥…全哥…我肚子疼。”
歐陽晉見狀,嘲諷的哼出聲,“裝模作樣。”
阿紫才不管他在說什麼,忘情的表演著,又是痛苦的喊叫,又是臉白的,演的邯全都信瞭幾分。
但想到剛才孟翠的危機狀況,邯全還是狠下心來,問婦人,“你說,到底是什麼情況?”
到瞭這一刻,婦人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瞭出來,“夫人羊水破瞭,我去喊產婆路上遇見瞭阿紫姑娘,她說她肚子疼,找產婆有事,讓夫人先忍一忍。”
“放肆!!!”
邯全聽瞭,當即怒火中燒,猛地回頭看向還在地上演戲的女子,厲聲質問,“阿紫,我待你不薄,平常寵你比寵小翠都多,你為什麼要害小翠和我的孩子?”
阿紫的臉瞬間變得煞白,捂著肚子的胳膊也猛的一僵,她連滾帶爬的爬起來,跪在地上哭道,“全哥,你不能聽那個婦人的一面之詞,她…”
她還想著將錯全都推到婦人的身上。
邯全更加生氣,犯瞭這樣人命關天的大錯,不知悔改就算瞭,還想要將錯處往別人身上推,簡直不可原諒。
“夠瞭!”邯全打斷她的話,一雙眸子冰冷的可怕。
“阿嬤從小就陪在我身邊照顧我長大,她不會騙我,你!”他指著阿紫,怒道,“撒謊成性,竟然還抱著害死小翠和我兒子的心,不可饒恕!”
“我錯瞭,我錯瞭全哥,阿紫知錯瞭,阿紫一時糊塗,原諒我這一次吧。”阿紫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求饒。
邯全黑著臉壓根不理會她。
“你黑臉做什麼?她都這樣害人瞭,你倒是說說處理辦法啊!”歐陽晉說,一副看好戲的狀態。
邯全的臉更黑瞭,“來人,將她關進亂石窟!”
歐陽晉瞪大瞭眼睛,“喂,亂石窟?這懲罰也太輕瞭吧?她可是差點害死你親生兒子!”
剛才還嘈雜的屋子裡頓時寧靜瞭起來。
就連地上求饒的阿紫也面如死灰的噤瞭聲,捂著肚子倒在地上,一頭的冷汗。
“…”歐陽晉擰眉,“到底是什麼地方?”
“亂石窟是洞中最深的一處,連接著外面的亂墳崗,它會經常掉石頭下來,進入亂石窟的人,根本無處可躲,隻能被活生生的砸死。”抱著孩子的婦人解釋道。
“疼…疼…”
“好疼…我要生瞭…”
“全哥,我的孩子…”
阿紫疼的在地上直打滾,表情痛苦不堪。
邯全不忍看,轉過瞭臉。
“阿全,孩子是無辜的。”婦人白著臉,又可氣又心疼。
孩子都足月瞭,現在沒瞭實在可惜。
“產婆呢!”邯全吼瞭一聲。
一個滿頭銀發的婆子顫顫巍巍的上前。
“先看看她肚子裡的孩子,再怎麼如何都是我的種。”
那婆子哎瞭一聲,不敢耽誤,連忙上前去。
一眾人都識趣的等在外面。
不到半個時辰,一聲幼小的啼哭聲就響瞭起來。
阿紫強撐著自己不要倒下,一看是個丫頭,徹底昏瞭過去。
婆子將孩子抱瞭出去,如實道,“是個丫頭,阿紫姑娘體力不支已經昏過去瞭。”
邯全沒看那個孩子,沉著臉吩咐,“將她送到亂石窟去吧!”
“孩子那麼小…沒有娘…”婆子猶豫,寨子裡的日子本就過得艱難,好些人還靠著生子土填飽肚子,這孩子那麼小,若是沒有娘喂,恐怕隻能等死。
邯全也明白,有些頭疼。
思量片刻,他開口,“先看看她有沒有奶,有就喂一個月,沒有就送到亂石窟吧!”
婆子還想說什麼,但看他臉色難看也沒敢在開口。
歐陽晉嘖嘖瞭兩聲,“感情什麼事都沒有啊!”
姚念拍瞭他一巴掌,“別人的傢事,少管!”
“得得得,王妃娘娘說的對。”他裝模作樣的捏著嗓子。
耳尖的邯全聽到這句王妃娘娘,臉色有些羞愧,連忙到姚念身邊說,“叫王妃看笑話瞭,都處理好瞭,我也讓人弄瞭點飯菜,王妃若是不嫌棄…”
他的話還沒說完,歐陽晉就連忙接,“不嫌棄不嫌棄,我都快餓死瞭,王妃也是,她流瞭那麼多血,早該補補瞭。”
邯全點頭,“好,請隨我來。”
他領著姚念兩人去到瞭另一間屋子裡,屋裡佈局和剛剛那間沒什麼區別。
屋子的正中間放著一張方正的石頭桌,上面放著破舊的瓦罐和碗筷。
邯全招呼著兩人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真是不好意思,虧待瞭王妃,寧古塔這邊實在窮,又幹旱的厲害,寨子裡也隻有這一點吃的。”
姚念搖頭,坐瞭下來看著桌子上的飯菜,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但都幹幹巴巴的,一滴水湯都沒。
她夾瞭一筷子嘗瞭嘗,一股苦澀的味道在嘴巴裡散開。
歐陽晉見她吃,也嘗瞭一口,當即吐瞭出來,“呸呸呸,這是什麼東西?這東西能吃嗎?”
邯全更加尷尬,這東西在他們這裡算是好的,除瞭那幾個塊頭,這些東西都是要緊的時候才拿出來。
“我覺得還好。”姚念又夾瞭一筷子。
歐陽晉驚愕,想問她腦袋是不是出毛病瞭,還沒張口就收到瞭姚念一個警告的眼神。
“合王妃口味就好。”邯全呵呵一笑。
難吃總比餓肚子沒力氣的好,姚念想。
吃罷飯,姚念也將心裡都疑問問出瞭口,“這裡是哪?我怎麼在這?你劫我們做什麼?”
提到他那樣對待王妃一事,邯全臉上的笑意更加尷尬,“誤會誤會。”
“這裡是緊挨著寧古塔的一座山,沒有名字,我們都叫鬼山,因為半山腰就是亂墳崗,我們從前住在寧古塔的城中。”
他嘆瞭口氣,又徐徐道來,“自從那些流犯越來越猖獗,我們這些老百姓就沒有活路瞭,隻能被逼出去找生路,我們一傢便來到瞭這裡。”
聽到寧古塔的流犯,姚念也皺瞭皺眉,“這裡的條件也並不好,你們怎麼不去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