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奪位之夜(二)

作者:y水墨宣 字數:3528

太醫總算是匆匆忙忙的趕到瞭興德殿,此時的莫如雪已經被謝長璟給親自抱到瞭側殿,等著太醫們過來。

經過診脈,院判斷定,莫如雪這是中瞭非常難以煉制難以得到的孔雀膽劇毒。這孔雀膽,若是服食過量瞭,極有可能當場死亡,若是所食的量不多,隻會四肢酸軟沒有力氣,過幾個時辰的劇痛折磨才會血枯而亡。

謝長璟盯著**上的莫如雪,問道:“你們可有辦法救活她?”

院判看瞭看隨行的另外兩名太醫,點瞭點頭,“老臣倒是有個法子,隻是有些冒險。”

“都到瞭這個時候瞭,還管什麼冒險不冒險的!朕絕對不能失去她,無論如何,你們都要設法保住她的命!”

“是,老臣曾看過醫書記載,需要一位內力深厚的習武之人對中毒之人運功,再同時以銀針刺中毒之人頭部穴道。不過,這方法雖然能解毒,卻也很危險,要是未能成功,不但救不瞭人,中毒之人還會當場喪命,且痛苦百倍。而且,運功之人也會染上此毒,難以幸免。”

莫如雪現在雖然中毒,但還活著,若是嘗試瞭這個方法,未能成功解毒,就會當場死亡。

謝長璟猶豫瞭一會兒,“可有什麼辦法,保證成功的幾率?”

“若是運功之人內力精熟,且自幼習武,也許勝算會大一些。”院判是這麼說的,如果是這樣的一個人來運功療毒的話,可以加速毒素的排除,成功的可能性就相對的大瞭一些。

可是,短時間內,到哪裡去找這樣的一個人呢?萬一不成功,這個運功的人也會喪命,誰會願意做這件事呢?

謝長璟看著**上中毒已深的莫如雪,瞬間就下定瞭決心,“讓朕來!”

一旁的顧雲晴連忙勸阻,“這怎麼行呢?你別忘記瞭,你可是南境的新君,你要是有個什麼萬一,讓南境的百姓怎麼辦?”

謝長璟吼道,“難道就讓我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雪兒痛苦嗎?要是她有個什麼萬一,我也是生無可戀。”

顧雲晴看到謝長璟這麼激動,心中默默地嘆瞭口氣,其實,她早就在當年入宮之前,就該知道謝長璟喜歡的人是莫如雪,他的心中,從來都沒有自己的位置。

謝長璟將莫如雪扶瞭起來,然後自己盤腿坐在她身後,雙手抵住她的後背,灌註真氣進入她的體內。與此同時,太醫從帶來的藥箱裡取出瞭針盒,用一支又細又長的銀針,紮在瞭莫如雪頭頂的穴道上。

這個時候,莫如雪的頭頂開始滲出瞭汗水,嘴唇的紫色也開始有些漸漸消退的跡象。

但是,這排毒的過程中,不能有半點間斷,否則兩人都會性命不保。在排毒運功的過程中,謝長璟必須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要不然,他和莫如雪的性命,就算是華佗在世扁鵲重生也無力回天。

夜色已經深沉,但興德殿卻上下燈火通明,今天在這裡發生瞭這麼多的大事,先帝駕崩,傳位楚王,莫昭儀又突然服毒,新帝為她運功排毒。這些事,在這座巍峨繁華的宮城,可是幾十年都未曾發生過的。

現在的莫如雪,體內被毒素折磨得痛不欲生,但是這個時候她卻能夠感覺到,有一股清凈的氣息流入瞭她的體內,正在為她凈化著毒氣。就是因為這麼一股幹凈的氣流,讓她感覺變得舒服瞭一些。

經過整整一個時辰的排毒,莫如雪的這個排毒過程總算是結束瞭,太醫院院判拔掉瞭銀針,可以很清楚的看得到,那支銀針上面染上瞭黑色。院判松瞭一口氣,“看來,昭儀娘娘體內的毒素,已經被排出來瞭一大半,已經脫離瞭險境。”

謝長璟將莫如雪小心翼翼的放瞭下來,“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院判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皇上無須擔心,昭儀娘娘體內的毒素已經被排出瞭一大半,現下已無大礙,隻需要按照老臣開的方子,喝上半個月,好好休養,就可以好起來瞭。”

謝長璟放心的點瞭點頭,隻要雪兒沒事,他也就能夠放心瞭。

院判開出瞭兩張方子,一張是給莫如雪的藥方,還有一張是給謝長璟的。謝長璟用瞭不少的內力給莫如雪排毒,身子也多少有瞭些損耗,另外的這張藥方就是給謝長璟補身子的補藥。

這一切就已經折騰瞭大半夜,謝長璟還有一堆的事情需要處理,盡管他還十分放心不下莫如雪,但是連院判都說莫如雪已經沒有大礙瞭,他就讓銀鈴和青黛好好伺候莫如雪。

因為莫如雪現在還在昏睡,沒有辦法搬回月華宮,謝長璟就讓她們兩個在興德殿側殿服侍莫如雪,直到莫如雪醒過來喝瞭藥為止。

興德殿的正殿上,宮人們已經將謝長珩的遺體收拾妥當,抬到瞭隻有皇族才有資格享受的檣木棺材,棺材不論是棺身還是棺蓋都經過能工巧匠的精心雕刻。

謝長珩已經換上瞭一套精心繡制的龍袍,躺在棺材中,看起來就像是睡著瞭一般安詳。隻是,南靖自從開國以來,還很少有像謝長珩這樣,英年早逝的皇帝。其實,謝長珩在位期間,一直都是勤政民的,若不是這段時間突然就開始**莫如雪,荒廢瞭朝政,大傢覺得,也不會這樣。

所以啊,莫如雪之所以會被人給說成是狐媚惑主的紅顏禍水,也不是完全都沒有道理的。

謝長璟還沒有登基,但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準備謝長珩的後事,畢竟是謝長珩留下瞭遺詔,傳位給他的。在今天的早朝,就要宣佈這件事情,並且拿出遺詔,準備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是南靖君主更替的一件大事。隻是,南靖近來發生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呢,蘇皇後薨逝,而後冊封瞭慕容皇後,謝長珩又突然駕崩,這一切,又要隨著謝長璟的登基大典而畫上終止符。

“皇上,這可萬萬使不得!雖說先帝的太子和二皇子流著先帝的血脈,但是他們都還是稚子,怎能擔當兩方王位呢?更何況揚州與江州,都不是小地方,不是兒戲啊。”

在早朝開始之前,就有幾個大臣關於這件事,提出瞭意見。是的,太子和二皇子都還是年幼的稚子,雖然身份尊貴,但是他們年紀還很小,要是就這麼冊封瞭王位的話,南靖可還沒有這樣的先例呢。

謝長璟擺瞭擺手,顯然是態度已經堅決瞭,“你們不必再勸,朕心意已決,朕之所以能得此皇位,若不是皇兄留下遺詔,傳位於朕,朕豈能有今日?就是因為他們年幼,皇兄身子無法支撐南靖才傳位給朕,朕更該好好照顧這兩個侄子才對。幾位卿傢不必再說瞭,他們兩人雖然還年幼,但是有皇嫂從旁照顧,也無大礙。”

那幾位大臣連忙稱是,不住口的誇贊謝長璟,“皇上真是宅心仁厚,看來先帝選擇皇上繼位,是聖明之舉啊。”

謝長璟輕哼瞭一聲,也沒說些什麼。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清楚,如果自己不是有謝長珩的遺詔傳位的話,這些大臣才不會給他這麼多好聽的話呢。到那時候,自己就是謀朝篡位,這些人,也不過是見風使舵而已。

“皇!上!上!朝!”

伴隨著太監特有的尖細聲音的高聲通報,謝長璟在一陣皮鞭清掃道路的抽打聲中,踏上瞭紅毯。用這特制的皮鞭抽打道路,是新君登朝堂的禮數,目的是為瞭清掃邪祟。

謝長璟緩慢的走上瞭龍椅,站在這天下至高之處,他終於覺得,自己這一生,就是註定瞭要站在高處,這般俯瞰蕓蕓眾生的。這就是天子,天下獨一無二,最為尊貴之人,執掌生殺大權,天下伏在他腳下,俯首稱臣。

當然,今天的早朝的時間是比較長的,除瞭宣讀謝長珩留下的遺詔以及宣佈謝長璟的第一道聖旨,關於謝長珩子嗣與嬪妃的處理,雖然不合規矩,但是很多人都贊同瞭。這些大臣,大多是有自己的女兒在宮中的,本來還在為謝長珩駕崩而感到擔心的,可是現在聽到謝長璟這樣的處置,不會損傷任何人的性命,總算是把心放下瞭。

這樣一來,再無人敢對謝長璟的登基有什麼意見瞭,不傷人性命,對先帝遺孤善待,又是奉瞭遺詔順應天命登基稱帝的,再無不妥之處瞭。

可是,這接下來的一道聖旨,卻引得眾人沸沸揚揚。這天還是灰蒙蒙的,沒有大亮,朝堂上卻是炸開瞭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順應天命,登皇位稱帝,於今日冊封王妃上官氏為貴妃,側妃卓氏為昭儀,進莫昭儀為如妃,欽此!”

太監誦讀聖旨完畢,滿朝嘩然。

什麼?

大臣們都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瞭?皇上不但不封楚王妃上官倩為後,還要將那惑亂江山的狐媚禍水莫昭儀納入後宮?這怎麼使得?

“皇上,這萬萬不可啊!”

終於有一個禦史站瞭出來,跪下來勸諫:“皇上,楚王妃上官千金是您明媒正娶的正妻,應當冊立楚王妃為後。還有,這莫昭儀乃是先帝的嬪妃,按照皇上之前處置的旨意,應把她送去慈心庵修行,萬不可納入後宮啊!”

底下的朝臣們也開始騷動起來,不斷地有人出來跪諫,都是一致說,不能冊封莫如雪為妃。

“皇上,這莫昭儀在先帝還在位時,就是狐媚惑主的禍水,怎可再讓這樣的女子再留在後宮?”

“是啊皇上,這莫昭儀是先帝的昭儀,皇上您是先帝的兄弟,怎麼可以將她冊封為妃呢?這可是萬萬使不得啊!”

謝長璟的臉色顯然是有些不太好看,他如今都已經登基稱帝,是這天下霸主瞭,居然連想要封自己心的女人做個妃子都有這麼多人來阻攔他。

大臣們也是摸不著頭腦,這莫昭儀確實是個絕色美人,但就算她生得再怎麼美,這天底下也不是隻有她一個美人而已,怎麼皇上和先帝都對她這麼癡迷呢?對此,他們隻得出瞭一個結論,就是覺得莫如雪是一個狐媚惑主的禍水,要不然,怎麼南靖的兩代帝王,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謝長璟很是不悅,拂瞭拂袖子,“後宮之事,是朕的傢事,就不勞眾卿傢費心瞭,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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