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籬眼睛微微瞇瞭起來,心中燒起瞭一團仇恨之火,前世她不知道被林挽月下黑手多少次,甚至她嫁進雍王府,也是林挽月在背後給林氏出謀劃策。
她與林挽月無冤無仇,她隻是為瞭掃平她的太子妃之路,不知道害瞭多少人,也許她沈東籬在她眼裡隻是一個無關緊要,順手處理瞭的人情吧!
沛兒為瞭討好沈東籬,還在不停的絮絮叨叨:“小姐,我們侯府裡還有一個表小姐,是二夫人的外甥女,閨名挽月,她的父親是江南都督,一方邊疆大吏,林表小姐長得嬌俏,又知書達理,在侯府裡人見人愛,與二小姐是閨中好友,兩人經常在一處玩鬧,等到大小姐進瞭府,那就更加熱鬧瞭呢!”
是啊,的確是會更加熱鬧!
沈東籬掀瞭掀唇,想起前世的時候林挽月和沈盈雪在侯府裡鬧的,她的心情愉快起來。
一個心比天高,誰都不放在眼裡,一個刁蠻任性,不懂退讓,林挽月和沈盈雪是閨中好友那就是一個笑話。
她隻等著回去看笑話瞭!
“天色不早瞭,沛兒你退下吧!”
沛兒的笑臉頓時一僵,剛才她說瞭這麼多侯府的事情,沈東籬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她初來侯府,對侯府裡都有誰不應該清楚明瞭嗎?還是說沈東籬不過是裝作不感興趣的樣子?
沛兒垂眸想瞭好一會兒,又裝著一副完全為沈東籬考慮的樣子道:“小姐,你離開京城的時候,侯爺還沒封侯,當年沈府的人也都走得走,沒留下幾個人,侯府裡都是你不認識的人,你回瞭侯府裡定然會孤單,林表小姐和顧表小姐性子好,傢世又都顯赫,你可以跟她們交好,悶瞭也能有人說說話,今後還可以跟著她們一起出去結識其她的千金小姐。”
沛兒這明顯討好的話,沈東籬一眼就明瞭,若是前世,沈東籬還會被沛兒這副一心為她著想的樣子所騙,但是這一世她既然知道瞭沛兒的心思,自然不會再被沛兒牽著鼻子走。
“是嗎?”沈東籬神色淡淡道:“不過我不需要,自小悶慣瞭,不喜歡有人在身邊嘰嘰喳喳的說話!”
沛兒的神色又是一僵,愣愣的看著沈東籬不動。
這嘰嘰喳喳的人說的是她嗎?
“還愣著幹什麼,我要休息瞭!”沈東籬依舊一副冷淡的語氣。
沛兒抿瞭抿嘴巴,把要說的話給咽瞭下去,告退出去,關上房門的時候,她默然站瞭好一會兒,滿腹心酸。
這位大小姐看來是打心眼裡不喜歡她,從見她到現在,就沒有好臉色過,再加上昨晚她又躲著不出來,怕是給沈東籬留下的印象越發差瞭,現在是怎麼修補都沒有用瞭!
沛兒輕嘆一聲,如果早知道璃王會及時來救,她肯定會早早站出來表忠心,保護沈東籬的,這樣就更加容易取得沈東籬的信任,也能完成二夫人交代的任務瞭。
隻是現在說什麼都晚瞭!
現在沈東籬對她愛答不理,根本不待見她,更別說對她全身心的信任瞭,與她說知心話瞭。
說來沈東籬的性子實在是太冷淡瞭,她怎麼就攤上瞭沈東籬這樣的性子,虧她當初還以為自己將要得到二夫人的重視,開心得很,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個火坑,她現在就要被沈東籬給害得跳下去瞭!
第二天太陽剛出來,凌清輝便拔營出發。
沛兒依舊是一路走著,昨天起的水泡輕輕一碰就鉆心的痛,繡花鞋底也磨得隻剩下一層佈瞭,每走一步都鉆心的痛,到瞭中午的時候,腳底已經滲出來一片血漬。
沛兒實在是受不瞭瞭,一邊走一邊小聲哭著,想要得到沈東籬的憐惜,讓她上馬車不要再走路瞭。
昨天她對沈東籬是憤怒,經過早上這一路的煎熬,她對沈東籬是徹底的恨上瞭!
李氏是最早聽見沛兒哭的,她素來心軟,聽見沛兒哭便拉開車簾子看,一眼便瞧見瞭沛兒腳底一片殷紅,她驚呼一聲,忙命人停瞭下來。
“哎呀,沛兒你這傻孩子,腳底走出血來瞭怎麼也不說一聲!”李氏有些心疼道。
沛兒哭紅著一雙眼睛不敢說話,隻把眼睛向沈東籬瞟去。
沈東籬涼涼的抬瞭眼睛,看到沛兒滿是血的鞋子,但是沒生出心軟來,畢竟前世沛兒給她下藥的時候,也絲毫沒有心軟。
但是看著李氏一臉的心疼,沈東籬終究不忍心看著李氏難受。
“沛兒你先上馬車吧!”沈東籬看也不看沛兒,隻轉轉頭對司翰道:“司先生,你看看前方哪裡有馬車租的,有的話就先租輛馬車,免得車軸壞瞭耽誤時間!”
“對對對!”李氏附和道:“總不能讓沛兒再繼續走著,把好好的一雙腳給走廢瞭!”
沛兒這才淚眼朦朧的爬上瞭馬車,掏出手帕,一邊小聲哭著,一邊清理腳底的血泡。
這小聲的抽泣聽得李氏越發心疼,沈東籬卻是完全無動於衷,經歷過前世這樣的遭遇,面對仇人,她就是再心軟,也會狠下心來對付沛兒,不會留手。
“好瞭,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若是被旁人聽到瞭,還以為我怎麼苛待你瞭,身為丫頭,一點路都走不瞭,這般嬌氣,又成什麼樣子!”沈東籬聽久瞭煩得很,開口冷聲喝道。
沛兒忙收瞭眼淚,一臉委屈心酸道:“小姐,我隻是疼得難受,我能忍住不哭的,我不哭瞭。”
沈東籬抬瞭抬眼眸,沒有理沛兒,她這輩子註定是要做狠心無情無義的人的,沒必要在此時裝作關心沛兒的善良樣子來。
沛兒果然安靜下來,一直都窩在馬車角落裡,沒有再發出聲音來。車軸倒是堅固得很,一路到瞭京城都沒有斷,入京後沛兒大約覺得自己這一路白走瞭,又開始忍不住小聲抽泣著。
沈東籬一臉涼薄地看著沛兒,冷聲道:“要哭便下去哭,讓所有人都看看,我是怎麼苛待你瞭,躲在馬車裡也隻有我與娘和秋靈看到,一點意思也沒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