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琴沖李霜霜和夏月勾勾下巴，“還有，你們二房要記得我的好哦。這事兒可是和你們有關。”
“……”
兩人繼續淡定坐在矮凳上，紋絲不動。
誰知道黃月琴是不是在忽悠人。
“唉吆不信呀？”黃月琴倒沒生氣，“那我就說瞭。這事兒我猜著應該和前陣子葉傢失火案有關。”
黃月琴篤定的話語剛落，潘雲巧立刻大叫：“你少在這裡給我潑臟水，胡說八道！你我本是姐妹，何必苦苦落井下石？”
“呵，”黃月琴輕蔑一哼，“我說到你的痛處瞭，你現在就開始論起姐妹來瞭？呵呵，話說回來，你又曾把我當過姐妹？”
“自打我嫁給老爺，你就指使我做這做那，完全就是當丫鬟使喚。也就是老爺疼惜我，慣著我不忍受你的跋扈，才會和你做傢務一人一天輪著。”
“後來你知道我有瞭身孕，更是沒半點和顏悅色。讓我去拎水桶端大鐵鍋，要不是我去找瞭老爺，我肚裡的娃娃早就沒瞭。”
“所以你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才會故意推我導致摔倒落胎，你以為我不知道？”
潘雲巧：“……”
黃月琴是個伶牙俐齒的，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繞是善於口舌的潘雲巧也一時噎住。
又繞回原來那個死胡同瞭。
夏月心中警鈴叮咚一響，立刻豎起耳朵，想聽聽黃月琴怎麼說。
這個失火案發生已經半個多月，林大人調查到的蛛絲馬跡並不足以定案，所以一直拖到現在。
也不知黃月琴是不是為瞭嚇唬潘雲巧，或者想故意陷害把她弄進牢獄，而瞎掰的。
黃月琴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希望黃月琴進牢獄，永遠出不來。
她頓瞭一下，思考片刻緩緩開口：“林大人在上，民婦不敢欺瞞，所言全是實話絕無虛假。”
“那日恰逢老爺外出不在傢中，民婦在傢有些無聊，便想找人說話解悶，於是就出門溜達。也是巧瞭，這一路上並沒有碰見熟人，卻走著走著不慎到瞭村口那顆老槐樹下。那棵樹腰桿很粗三四個人抱不過來，我當時走瞭神沒看到已經走到這裡，一抬頭差點撞樹上，便準備折身而返。卻在這時，樹後傳來說話聲音。我立刻屏住呼吸不敢亂動，因為其中有一道聲音很熟悉，正是她！”
黃月琴說完，伸手指著潘雲巧，潘雲巧嚇得花容失色：“不是我，你別血口噴人。”
“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
黃月琴輕輕笑瞭笑，接著又道：“那裡一共是兩個人，要不是我離得近，還不一定能聽的這麼清楚。隔著粗樹幹，我聽見潘雲巧說‘內應我已經給你找好，這事兒你務必得做的漂亮些，別露出馬腳，讓人生疑。’接著有個男人笑瞭笑，道‘你就等著瞧好吧，放火這事兒就交給我，殺人放火我最在行。’”
潘雲巧頓時面色蒼白！
夏月心裡咯噔一下，這場景怎麼這麼熟悉？也是村口那顆粗槐樹？
她腦海中不自覺閃現出兩個身影：潘雲巧和劉婉。
“潘雲巧又道‘就是借機整整二房，千萬不能鬧出人命，不然麻煩就大瞭。’那男人笑著接口‘姐，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然你上回找我那事兒，現在五年過去不也沒敗露嗎？二房不也照樣不知道就是你做的。不過，你弟弟我這兩天手裡沒錢花，你得給我點兒，不然我沒力氣辦事。’潘雲巧回道‘我手裡還剩幾兩銀子，事成之後全給你。五年下來，加起來我給瞭你二十多兩銀子，往後可不許再找我要錢，你姐我現在日子難過手裡也沒錢。’”
黃月琴話說到這兒，忽然狡黠一笑：“還要說一下，這個男人的聲音甕聲甕氣。你們猜，他是誰？”
他是誰？
那還用說嗎？
潘雲巧隻有一個弟弟，不僅說話甕聲甕氣，還是個江湖混混。就如同他話裡說的殺人放火最在行。
除瞭潘盛，還能有誰？周邊村子沒人不知道潘盛是個惡霸。
林晉源一雙濃眉緊蹙，在思考話語的真實性。
潘雲巧臉色白的不像話，渾身戰栗不止。剛才當被告都沒有這麼懼怕，但是現在卻怕的不行。
偷偷抬眼望一眼二房兩人那處，卻見李霜霜和夏月都冷颼颼盯著她，潘雲巧嚇得打瞭個冷顫。
“大人，我有話說。”
“大人，我有話說。”
李霜霜和夏月母女二人幾乎同時從矮凳上站起來，沖林晉源說道。兩人聲音清冷，目光中都夾雜著憤怒的火苗。
“二位請講。”林晉源對二人很客氣。
“多謝林大人，”夏月對李霜霜道：“娘，你先說。”
在公堂上，她沒有稱呼林爺爺，因為場合不對。
李霜霜行瞭個禮，“敢問林大人，五年前我兒夏東風突然從馬車上摔下，摔壞瞭腦顱，變成傻子。我懷疑這事兒是有人故意為之。雖然現在治好瞭，但是我想追責，現在遞交訴狀還能受理否？”
林晉源略一沉思，“可有證據？”“以前沒有，現在有瞭。”“可以。”
李霜霜內心一陣激動，“謝林大人。”
潘雲巧額頭不知不覺滲出冷汗。
夏月接著道：“林大人，我之前也看見一出意外，現在有個大膽預測，想等會兒私底下和您說。”
她現在已經信瞭黃月琴的話，果然她揭露的事情和二房有關。
不過因為尚在猜測階段，不想打草驚蛇，便沒有放在明面上說開。
“好。”林晉源點頭，“等會兒退堂再說。”
夏月點頭，暫時同親娘坐回矮凳上。
“我……我是冤枉的，我沒做……”潘雲巧額頭冷汗已經成瞭水流，像泉水叮咚從頭頂潺潺流淌下來。
黃月琴面帶得意，揚起頭高傲地看著此時的潘雲巧，嘴中發出嘖嘖的聲音。
“姐姐，是不是真的冤，林大人會告訴你的。”
此時林晉源臉色凝重，低咳一聲回過頭去低聲問師爺：“剛才說的那些可曾記下？”
“記下瞭。”
“好。”
林晉源點點頭，轉頭意味深長看瞭看抖如篩糠的潘雲巧，波瀾不驚道：“潘氏，本來本官今日不想留你，可是現在不留也沒辦法瞭。”
“來人，將潘氏暫時羈押，等候會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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