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寧可忍痛殺之!孫權:怕什麼來什麼,非要讓我蒙羞嗎?

作者:天命不在身 字數:3671

周泰領命,轉身要告退下船。

走不出數步,忽然想起什麼,又回頭低聲問道:

“主公,形勢緊迫,倘使末將來不及將那步小姐救出,請主公示下該如何處置?”

孫權沉默。

遲疑片刻,孫權眼中寒光泛起,沉聲給出兩個字回答:

“殺之!”

周泰一凜,旋即會意。

自傢主公殺伐果斷,這是寧可忍痛殺瞭那步傢小姐,也不允許其落入劉軍手中。

“末將明白瞭,末將當盡我所能,將步太守兄妹接出來。

周泰匆匆告退。

兩艘走軻,一隊人馬脫離瞭艦隊,向南岸飛馳而去。

“劉備,吾早晚會卷土重來,再伐荊州。”

“三敗之恥,我孫權在此指江為誓,必早晚加倍奉還!”

孫權望著荊州方向,暗暗咬牙發下瞭重誓。

南岸,武昌城。

城墻上,新任的太守步騭,正沿著城墻巡視督工,一位妙齡少女則跟隨在旁邊。

“練師,這武昌城乃新築,為兄的太守府也是草創,遠不及咱們秣陵的傢住著舒適,不如過幾日為兄就送你回秣陵吧,別陪著為兄在這裡吃苦瞭。”

步騭一臉兄長的慈眉善目,對身邊的少女說道。

“咱們父母早逝,傢裡沒個長輩侍奉,嫂嫂去瞭多年你都還未續弦,妹妹回秣陵也是冷冷清清一個人。”

步練師幽幽嘆息著,爾後笑道:

“我還是留在武昌陪兄長吧,小妹我懂醫術,兄長若是有個頭疼腦熱,我還能派上用場,等什麼時候兄長你再給我娶個嫂嫂,我便回秣陵陪她。”

步騭一愣,旋即聽出來,自傢妹妹這是在催婚呢。

“你這個丫頭,自己都沒個著落,還操心起為兄來瞭?”

步騭沒好氣的笑瞭笑,話鋒卻一轉:

“說起來,你年紀也不小瞭,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為兄也該給你找個婆傢瞭。”

“早幾日主公途經武昌時,曾跟為兄提到過,他對小妹你…”

話未出口,步練師花容驟然一變,素手向大江一指:

“兄長快看,那是咱們江東水軍麼?”

步騭回頭看去,隻見上遊方向,數以百計的戰船,如同逃難一般,正爭先恐後的順流疾馳而來。

看旗號,確實是自傢水軍。

孫權的旗號,竟也在其中!

步騭臉色猛然大變,驚呼道:

“這是我軍進攻夏口的水軍,怎麼會忽然間回來,還是這副模樣?”

步練師水眸轉瞭幾轉,忙道:

“兄長,難道是吳侯在夏口吃瞭敗仗,大軍敗退歸來?”

步騭心頭咯噔一下,神經立時緊繃起來。

自傢妹子反應機敏,孫權這般樣子,不是敗歸還能是什麼。

而且必還是一場大敗。

“劉備的水軍主力皆在巴丘,正被江陵水軍和荊南聯軍合攻,夏口敵軍不過萬餘步卒而已。”

“主公最多也就是攻不破夏口,無功而返罷瞭,怎麼可能還大敗而歸?”

“小妹,你休得胡亂猜測!”

步騭不停搖頭,即刻否定瞭步練師的猜測。

步練師秀眉微動,卻又道:

“可前兩次吳侯伐荊州,也皆是占盡上風,卻都在夏口栽瞭大跟頭,還賠上瞭那程老將軍性命。”

“我聽聞那劉玄德有個極厲害的軍師,叫什麼蕭和,好像傳聞他是什麼仙人弟子,有神仙的手段,吳侯兩次折戟夏口,皆是中瞭此人計策。”

“既是如此,說不準這一次,吳侯又中瞭此人的妙計瞭呢?”

步騭語塞。

妹妹所言不無道理,那蕭和早已名震江東,人人皆知其智謀深不可測,連周瑜都幾度為之戲耍。

可步騭卻想不通,就算這蕭和再深不可測,又能有什麼奇謀妙計,能讓夏口一萬步卒,打得孫權幾萬水軍狼狽而歸?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城頭士卒的喧嘩,突然變成瞭驚恐尖叫。

上遊方向,緊隨著他們自傢水軍之後,數不清的劉軍戰船是窮追而至。

孫權不敢入樊口武昌,竟將他們扔在瞭岸上,繼續向下遊逃去。

百餘艘劉軍戰船,迅速轉向登岸,以摧枯拉朽之勢,攻破瞭軍心瓦解的樊城要塞。

緊接著,登陸的劉軍,便是鋪天蓋地的向著武昌新城撲來。

“兄長,吳侯把咱們給拋棄瞭,他自己逃瞭,這可怎麼辦?”

步練師花容失色,滿臉驚慌失措的望向步騭。

步騭眉頭深鎖,略一思索後,嘆道:

“我武昌城尚未完工,城中人馬不足千人,根本無法固守。”

“吳侯這是被劉備追的太急,來不及來接我們,我們隻能自謀出路瞭。”

說罷,步騭便召集人馬,準備從東門棄城出逃。

就在城門方開時,周泰帶著百餘人馬,終於是氣喘籲籲的趕到。

“周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主公為何會遭如此大敗?”

“那江上的劉備水軍,又是怎麼回事?”

步騭一見周泰,便劈頭蓋臉的喝問道。

周泰嘆瞭口氣,隻得將劉備於巴丘大破兩路荊州軍,關羽水軍殺回夏口,重創己軍的經過,簡短的道瞭出來。

“那蔡瑁有三萬水軍,竟然敗給瞭關羽,還身首異處?”

步騭倒吸一口涼氣,驚到下巴險些要掉下來。

“來不及跟你詳說瞭,吳侯命我接瞭步太守兄妹退往柴桑,我們快跟我走吧!”

周泰一臉急切的催促道。

步騭不敢再多問,當即扶瞭步練師上馬車,便與周泰率軍出城門,望東而去。

為時已晚。

數十艘艨沖,沖上瞭武昌城以東江灘,數以千計的劉軍水卒登岸,向著東門出逃的江東兵卷湧而來。

顯然,這是關羽事先的部署,要將樊口和武昌江東守軍,盡數殲滅於陸地上,不放一個逃往柴桑。

截殺開始。

出逃的江東軍和阻擊的劉軍,在武昌城東門外,展開瞭廝殺。

守武昌的士卒並非精銳之士,數量又不及劉軍,焉能是對手。

廝殺片刻,江東軍便被殺到鬼哭狼嚎,形勢堪危。

周泰雖武藝悍勇,連殺十餘名劉軍士卒,卻扭轉不瞭敗勢。

“我若單槍匹馬突圍,他們倒是攔不住,可若還要帶著那步傢兄妹,便成瞭累贅,全都要交待在這裡…”

周泰心焦如焚,回頭瞥瞭一眼步練師所在的馬車,驀然間回想起瞭孫權先前的交待。

“殺之!”

這兩個字,陡然間炸響在腦海。

周泰心一橫,縱馬拖刀回到馬車前,手起一刀斬出。

“咔嚓!”

車廂門被斬開半邊。

車內的步練師,見得周泰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不由嚇的花容變色,向裡縮瞭回去。

“周將軍,你…你想做什麼?”

步練師預感到瞭什麼,聲音顫栗的不安問道。

周泰面色如鐵,沉聲道:

“吳侯有過交待,絕不能容你落入敵軍手中,令吳侯蒙羞!”

“步小姐,對不住瞭。”

說罷,周泰長刀揚起,作勢就要斬向步練師。

步練師大驚失色,身兒僵在原地,竟是眼睜睜看著周泰刀鋒劈頭斬至。

“魏延在此,降者免死,頑抗者皆殺!”

一聲暴喝聲響起。

前方又一隊人馬滾滾殺來,當先一將正是魏延。

周泰吃瞭一驚,刀鋒懸在半空,不由自主抬頭看去。

就在他分神一瞬間,步練師回過瞭神來,急是扭頭喝令車夫,即刻禦車逃回武昌城。

車夫慌忙猛抽鞭子,催動馬車向城門方向逃去。

等到周泰反應過來,再想下殺手時,魏延已縱馬拖刀殺近。

再去追殺步練師,就要被魏延截住,生死難料!

“該死!”

周泰暗罵瞭一聲,隻得放棄再追步練師,撥馬轉身向東突圍而去。

片刻後。

逃過一劫的步練師,與兄長步騭重聚,隨著潰散的士卒,重新又逃回瞭武昌城內。

“兄長,吳侯竟令周泰殺——”

“小妹,聽我說!”

步騭打斷瞭步練師,厲聲道:

“為兄要率殘兵堅守武昌城,你速速回府,換上婢女的裝束躲起來,休要亂跑!”

步練師還待開口時,步騭已喝令幾名親隨,護著馬車逃離瞭城門。

步騭則深吸一口氣,極力平伏下心緒後,大喝一聲:

“江東兒郎聽著,隨我堅守武昌城,這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吳侯不會拋棄我們,他一定會殺回來救我們的!”

黃昏時分,武昌四門上,已升起瞭“劉”字旗。

蕭和在關銀屏鄧艾的護送下城,已是坐在瞭太守府衙之中,裹著狐裘,打著噴嚏,喝起瞭熱騰騰的湯茶。

關羽不放心他的身體,經過樊城時,便執意要他下船入城休息養病。

蕭和想著孫權已兵敗如山倒,接下來的戰事不過是收尾而已,確實也無需自己再跟隨。

這感冒雖算不上大病,身子倒確實難受,不適合在舟車勞苦,索性便聽從關羽勸告,留在瞭這新拿下的武昌城裡。

“軍師,這些都是在府衙裡搜捕出來的婢…婢女,請軍師示下如何處…處置?”

鄧艾指著堂外跪伏的十幾名女子問道。

此間乃孫權所置江夏太守的衙府,府中婢女自然不少,城破的突然,這些人來不及逃難,隻能躲於府中。

蕭和既要入住,鄧艾遂令親衛將府中搜查,便將這些東躲西藏的婢女搜瞭出來。

此刻。

已換上婢女裝束的步練師,便混跡於這些婢女當中,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聽得“軍師”之名,她心頭一震,不禁好奇心起,抬頭向著府堂內偷偷望去,隻是卻隻能看到一個背影。

“以往這些人,都是怎麼處置的?”

堂中的蕭和邊呷著湯茶,邊隨口問道。

“按慣例的話,應該送交有司集中看……看管,將來或賞於有功將官,或配給士卒為……為妻。”

“當然,軍師若有中……中意的,可以挑幾個留下來做婢……婢女,繼續侍奉軍師。”

鄧艾如實答道。

一聽這話,關銀屏秀眉一蹙,杏眼暗暗瞪瞭鄧艾一眼。

不等蕭和開口,關銀屏便手一拂:

“那就按慣例,全都送交有司處置吧。”

此言一出,堂外跪伏的步練師,心中立時一驚。

自己好歹也是大傢閨秀,步傢千金,難道真要就此淪為奴婢,將來被配為某一個軍士嗎?

鄧艾見蕭和沒作聲,便要照著關銀屏所說去處置。

“咳咳咳~~”

蕭和那邊卻一陣咳嗽,連噴瞭幾口湯茶。

關銀屏忙是俯身為他舒背,緊蹙著秀眉道:

“那華神醫不知何時才能到,你這病可耽擱不起,不如我先去傳個醫官來為你瞧瞧吧。”

話音方落。

堂外跪伏的步練師聽到這話,如同抓到瞭救命稻草一般,猛的跳瞭起來。

“我…奴婢懂醫術,奴婢可以為軍師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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