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老劉若願意,可直接稱帝!曹操:逼我殺曹丕?殺我自己兒子?

作者:天命不在身 字數:4524

蕭和先前為什麼擔心,迎瞭天子是把雙刃劍?

不就是擔心劉協正值壯年,不甘心做一個有名無實的虛君,必會變著法的折騰,試圖從劉備手中搶奪兵權麼。

對付這樣一個有“野心”的天子,曹操自然不怕。

殺就完事。

你敢折騰,我就敢殺,殺光忠於你的漢臣,剪除掉你的羽翼,把你殺成孤傢寡人,再也蹦躂不出花樣來。

劉備自然不可能學曹操,更不可能對那些忠於天子的漢臣下毒手。

可不用點霸道手段,不行殺戮,想要壓制住天子的折騰,那就有點難辦瞭。

現下好瞭,天子死在瞭曹軍手裡,蕭和的擔憂直接就不存在瞭。

天子隕命,帝位空懸,身為劉氏子孫,手握江南半壁,劉備如果願意,甚至可以直接繼承大統,登基稱帝!

當然,這個時候就稱帝,步子確實是邁的有點大瞭。

畢竟江東初定,劉備手中所握,不過一個荊州和半個揚州,還不具備稱帝的硬實力。

那就先立一個天子,稍微過渡一下。

立新帝,首選自然是劉協一脈,血統名份最正嘛。

而劉協隻有一子,乃濟陰王劉熙,恰好逃過瞭一劫,被趙雲給接瞭回來。

關鍵這個劉熙,年不過五歲而已。

一個五歲的孩子,他能有什麼野心?懂得什麼叫權力?又能折騰出什麼名堂來?對劉備又能有什麼威脅?

劉備立瞭這劉熙為帝,便能將大義名份握於手中,借之來招攬天下擁漢反曹之士。

還能放心大膽,率軍去討滅曹賊,收復中原,而不必擔心傢裡邊有個年富力強的天子,時時刻刻在算計他,拖他的後腿。

完美啊…

蕭和嘴角暗暗上揚,心中那塊大石頭,漸漸落地。

“蕭軍師!”

一個沉重的聲音,打斷瞭蕭和的思緒。

抬頭一看,隻見孔融面帶著悲重,正向自己走來。

時隔不到一月,這位當世大儒,頭發竟已白瞭一半,形容也憔悴瞭許多,仿佛一夜之間老瞭十幾歲。

顯然是天子之死,給瞭他精神上沉重一擊。

“孔少府,天子…”

蕭和迎上前拱手一禮,想要安慰孔融,一時卻又無從開口。

孔融則是從懷中取出一塊血佈,顫巍巍的捧瞭他,說道:

“蕭軍師,此乃天子遺詔,煩請轉呈於玄德公吧。”

天子遺詔?

蕭和忙是低頭將那血詔展開。

封皇叔劉備為大將軍,輔佐濟陰劉熙繼承大統,討滅曹賊…

蕭和眼眸中,一道驚喜掠起。

這道天子遺詔,還真是意外之喜!

有瞭這道詔書,意味著老劉可名正言順,扶劉熙繼位,更可名正言順的以大將軍身份,來執掌軍政大權,討伐曹操!

天子遺詔在手,天子唯一的皇子也在這裡,從此這大義名份,將徹徹底底轉到老劉手中!

蕭和心下豈能不為之驚喜。

隻是這種事,隻能擱在心裡,自然不能表露出來,何況還是當著孔融的面。

“孔少府,這道遺詔是怎麼回事,天子到底又是如何被害?”

蕭和壓下瞭心中暗喜,不禁又生好奇,想要知道天子是在何種心態下,寫下瞭這道托孤遺詔。

孔融一聲唉嘆,便將前因後果,含淚道出。

當聽孔融說到,天子為瞭拖住曹軍追兵,為他們爭取過河時間,臨死之前拼盡最後一口氣躍下禦輦時,蕭和不禁心頭一震。

一股肅然起敬之意油然而生。

不得不承認,當初蕭和確實萌生過,暗中使計替劉備除掉天子這個絆腳石的想法。

不過權衡再三後,他卻還是沒有付諸於行動。

一者考慮到劉備奉行的是仁義之道,幹的是匡扶漢室的偉業,自己身為劉備之臣,卻暗中對漢傢天子下黑手,有悖於劉備的理念。

二者又想那位天子,雖然不是省油的燈,可他折騰瞭半輩子,都是為從曹操手中奪回大權,為瞭力挽狂瀾,支撐起大漢這座將傾的大廈。

對這樣一位有擔當,有血性的天子下黑手,蕭和也心中有愧。

於是思慮再三,便放棄瞭那一閃而過的念頭。

如今看來,他當日的選擇是正確的。

天子臨死之前還心念著興復漢室,還能做出躍車阻擋曹軍的壯舉,確實是一個有擔當,值得世人尊敬的天子。

“可惜呀,若是生在太平盛世,天子必是一位賢君…”

蕭和一聲慨嘆,爾後將那血詔交還給孔融,拱手道:

“茲事體大,這道血詔,還是等我傢主公趕來宛城後,孔少府親手交給他吧。”

孔融一怔,旋即明白瞭蕭和言下之意。

他身為朝廷九卿,又是天子臨終前唯一在場之人,這份天子遺詔,唯有他親手交給劉備,才最有信服力。

孔融遂是一聲嘆息,便將那血詔小心翼翼收回。

接下來,蕭和便率留守眾官,迎接皇後母子入城,並將郡府騰出,好生安頓。

同時派人北上,將魏延馬超召回,令他們火速率兩萬大軍,退回宛城。

緊接著則派信使火速南下,向正在趕來荊州路上的劉備,稟明天子被弒之事,請劉備快馬加鞭趕來宛城主持大局。

許都東南百裡,汝陽城。

黃昏時分,近五萬餘曹軍前軍,開始於城外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從濡須口北上,曹操是帶著前軍先行一步,晝夜兼程的趕瞭十天的路,是累到人困馬乏,精疲力盡。

現下離許都僅剩百餘裡,在確定許都安然無恙的情況下,曹操這才松瞭一口氣,決定於汝陽城暫歇一晚。

縣府正堂內。

縣令獻上瞭美酒佳肴,曹操終於也能吃上一口熱乎飯瞭。

就在曹操剛端起一碗熱乎乎的麥飯,正要往嘴裡扒拉時,虎衛匆匆忙忙而入,報稱荀彧有八百裡急報送到。

“念吧!”

曹操還沒意識到嚴重情,隻揚瞭揚筷子,繼續往嘴裡扒拉飯。

“本月初三,孔融,韋晃,耿紀等數人舉兵作亂,糾集近千私兵突襲皇宮,將帝後劫持出宮,並突出許都,向南意欲投奔劉備。”

“我軍分路追擊,子桓公子於潁水以東追上天子,竟下令將天子射殺!”

“京師人心大亂,速請丞相回京主持大局!”

府堂之內,霎時間一片駭然。

正在狼吞虎咽的眾謀臣武將們,無不大吃一驚,口中酒啊飯啊的,統統都噴瞭出來。

曹操更是驚到駭然變色,手一哆嗦,筷子都驚到掉落在瞭地上。

“哐!”

曹操將碗倒扣在瞭案幾上,激動的吼問道: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程昱,曹純等眾人,顧不得噴飯的失儀,紛紛跳瞭起來,驚愕的看向虎衛。

“啟…啟稟丞相,荀令君說天子被孔融等亂臣劫持出城,子桓公子追擊之時,射殺瞭天…天子…”

虎衛嚇到哆哆嗦嗦,不敢再說下去,匆忙將那道急報,跌跌撞撞上前奉於瞭曹操。

曹操一把奪過,迫不及待的展開細看。

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曹操甚至能從字裡行間,讀出荀彧書寫時是懷著怎樣的憤怒心情。

帛書脫手飄落,曹操一屁股跌坐下來,整個人如墜萬丈冰淵,凝結成瞭一尊冰雕。

“子桓竟然殺瞭天子?他竟然敢弒君?”

“這不可能,他絕沒這個膽量,我曹操的兒子怎會是弒君之徒。”

“不可能,這不可能——”

曹操顫聲自語,不斷的搖著頭,無法接受這匪夷所思的事實。

程昱等眾人慌忙起身,將地上的急報撿起細看。

大堂內,轉眼炸開瞭鍋。

眾人無不是駭然錯愕,驚駭的目光,皆是齊齊的望向瞭曹操。

天子已死!

這意味著,曹操握在手裡十餘年的大義旗幟,就此倒下。

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權力,就此也化為烏有!

這對曹操來說,實乃政治上的一記重創,其破壞力絲毫不亞於當年南征荊州時的那場慘敗。

關鍵是,天子還是被曹丕,被你曹操的兒子所弒!

大漢丞相的嫡子,竟然弒殺瞭大漢天子!

這可是亙古未有的奇聞啊!

你這豈不等於坐實瞭你亂漢奸賊的罵名?

滿朝文武會怎麼看你?

天下士民又會怎麼看你?

我們這些追隨你曹操之人,豈非也都成瞭從賊的幫兇,亂國逆賊?

如此嚴重的後果,眾人自然是清清楚楚,卻無人敢明言,隻能驚慌失措的看向曹操。

“丞相,此事關系重大,發生的太過突然,具體是怎麼回事,還尚未可知。”

“眼下最重要的,乃是即刻回京,方可知真相如何啊。”

程昱最先冷靜瞭下來,忙是拱手勸說道。

曹操身形一震,驀的緩過神來,一躍而起,大叫道:

“傳孤之命,全軍即刻啟程,回京!”

於是曹操連飯也顧不得吃,當即帶著五萬剛剛紮營的士卒,不顧疲憊,星夜兼程的趕往許都。

次日黃昏時分,許都城終於印入眼簾。

當曹操入城之時,許都城內已是滿城素縞,身為尚書令的荀彧,已令一城士卒披麻戴孝,為天子舉哀。

入夜時分。

曹操也換上瞭一身喪服,跪在瞭金殿之中,對著劉協的棺槨三拜。

“陛下,陛下啊,臣來遲一步,來遲一步啊~~”

祭拜過後的曹操,扶著棺槨是哭到聲淚俱下。

眾人越是苦勸,曹操就越是哭到死去活來,甚至是幾次哭暈瞭過去。

直到深夜時分,悲傷的戲碼演的差不多瞭,曹操方才作罷,收起瞭眼淚。

群臣皆退,靈堂之內,隻餘下瞭夏侯惇,荀彧,曹丕,以及吳質等幾位當事人。

“元讓,文若!”

曹操即刻換上責怨口吻,質問道:

“孤令爾等守許都,爾等為何如此疏忽,竟令那一幫烏合之眾,將天子劫持出城?”

面對曹操“反咬一口”式的持問,荀彧冷眼相視,連解釋都不願解釋。

“丞相,是劉軍自魯陽北上,意欲攻取洛陽,我和文若商量過後,不得不…”

夏侯惇隻得站瞭出來,將被迫抽調許都兵馬增防洛陽一線,致使許都兵力空虛,為孔融等亂臣抓住時機兵變,將天子劫持出城的經過,一一道來。

曹操滿腹的怨氣,被夏侯惇的解釋堵瞭回去。

沒辦法,對方是攻你之必救,夏侯惇和荀彧的應對合情合理,你雞蛋裡也挑不出骨頭。

“丞相,彧以為,現下首要之事,乃是懲處弒殺天子之徒,給滿朝文武,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一直憋著一口氣的荀彧,終於開口。

他的目光如刀鋒一般,射向瞭一旁戰戰兢兢的曹丕,語氣是毫不掩飾憤怒意味。

曹操眉頭皺起。

這件事,他原本是想私下裡跟荀彧商量,沒想到對方打破瞭潛規則,竟是當眾挑明。

這明顯是要逼著他處置曹丕,不給他包庇的機會。

曹操心中不爽,卻又不好搪塞。

於是惱怒之下,一腳將曹丕踢翻在地,吼問道:

“你個膽大包天,大逆不道的蠢材,你說,天子到底是怎麼被害死的?”

一旁的曹植和楊修,二人卻是暗暗對視,嘴角鉤起一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冷笑。

被踢倒在地的曹丕,則顧不得身上痛,慌忙跪倒在曹操面前。

“父親息怒,兒當日聽聞天子被劫持,當即率親衛隊出城去追擊,一路追至瞭潁水東岸才追上瞭天子。”

“當時吳質怕天子過瞭潁水就無法救回,情急之下便下令放箭,想要射殺那些逆賊,將天子禦輦留下。”

“誰料箭矢無眼,竟誤中瞭天子。”

曹丕滿腔委屈的辯解瞭一番,將黑鍋全都扣在瞭吳質身上。

曹操稍稍松瞭口氣,又怒瞪向吳質,喝問他是否屬事。

“丞相,末將,末將…”

吳質猶猶豫豫遲遲不答,目光偷偷的瞟向瞭曹丕。

曹丕則向他擠眉弄眼,暗暗點頭,暗示讓如先前約定先扛下來,自己稍後再為他求情。

吳質別無選擇。

命令終究是他下的,要麼是他一個人背黑鍋,要麼是拉著曹丕一起背黑鍋。

選擇前者,好歹曹丕還答應瞭為他向曹操求情,還有一線生機。

權衡再三後,吳質隻得硬著頭皮承認瞭曹丕所說。

曹操暗吐瞭口氣,爾後怒不可遏的一擺手,喝道:

“大膽吳質,你竟然敢弒殺天子,當真是大逆不道!”

“來人,將吳質拖下去斬首,夷其三族!”

左右虎衛一擁而上,將吳質拖走。

吳質大驚失色,慌忙向曹丕哀求道:

“子桓公子,救我啊!”

“你答應過我,要為我求情,要保我的啊!”

“我是奉瞭你的命令才——”

虎衛們也很識趣,不等吳質叫出口,便將其嘴巴塞住,不準他再“胡言亂語”。

曹丕則跪伏在地上,從始至終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更莫說為吳質求情。

“文若,孤之處置,你可否滿意?”

曹操目光轉向瞭荀彧,語氣中隱隱竟有幾分懇求的意思。

那眼神似乎在懇求荀彧,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給我個面子,別為難我兒子瞭。

荀彧卻怒氣難消,厲聲道:

“吳質乃曹丕部下,放箭的士卒也皆是他的親衛隊,天子被弒曹丕難辭其咎。”

“丞相若隻殺吳質,卻不殺曹丕,如何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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